瞿秋白与《国际歌》

1923年

瞿秋白首译

《国际歌》

1935年

瞿秋白就义前

在刑场独唱

《国际歌》

1966年

听着《国际歌》

长大的红卫兵

捣毁了

瞿秋白的坟

2022-5-1

一滴泪

1951年

芝大学子巫宁坤

在旧金山

问室友李政道

为什么不一起回

李政道笑了笑

1979年

诺奖得主李政道

在国宾馆

问右派巫宁坤

为什么当初就回

巫宁坤苦笑了笑

2021-3-25

悖论

做核酸时人不得不聚集

不做核酸时人不得聚集

2022-11-2

谣言是第一只靴子

静态管理

说早了两天

被辟谣

然后真的

落地了

解封

说早了一天

被辟谣

然后真的

落地了

2022-11-4

抚

母亲

跳楼

女儿

抚尸

痛哭前

先要

抚

焊死的

铁门

2022-11-5

少了两步

一个朋友

是大学教师

在小区做志愿者

一个大白阳了

他也被

拉走隔离

他说从窗户到门

是五步

从门到窗户

也是五步

我说比伏契克

少了两步

2022-11-10

大冰柜

作家蒋一谈

今天给我说

他上海的几个朋友

都说家里没冰柜

应该买冰柜

储存半个月

到一个月的食物

其中一位朋友

买了一个大冰柜

说哎，这个大冰柜

都可以放尸体了

2022-4-9

核酸贴

电梯里

一个约三岁

的女孩

拉着她爸的手

说出门了

给我贴上

她爸说

贴你衣服上

就撕不下来了

我拿着

看门的爷爷

也会让你

出门的

2022-11-6

刀与奶粉

本来刀

通向牛

奶粉通向

婴儿的嘴

当父亲发现

轨道变了

饥饿驶来

才使出扳道工

的牛劲儿

用刀一扳

又让奶粉

驶入了

婴儿的嘴

2022-11-3

用数字说话

疫情过后

（如果疫情

有过后的话）

应该统计一下

因为疫情去世的

和因为疫情

耽误才去世的人数

看看哪个多

（如果看看

有意义的话）

2022-11-3

十六字令

因为懂得

所以静默

你若静默

便是数天

2022-11-1

灯光路上

昏黄的路灯下

一个妇女

扛着

各种垃圾前行

塑料桶

泡沫箱

纸箱

蛇皮袋子

踉跄的身影

她也想走到

阳光路上

2022-11-8

受活

受不了

受得了

不断突破

受不了

成为

受得了

直到最后

实在

受不了

2022-11-8

手拉手

有的人说

好日子在后头呢

有的人说

准备过苦日子了

会不会好日子

和苦日子

手拉着手一起来

该怎么称呼它

好苦日子？

2022-11-8

2022

这个

世界

会

好吗？

这个

世界

会

扫码。

2022-11-8

母与女

在郑州

一母亲

对着麦

克风说

错过了

女儿的

成人礼

在呼市

一女儿

隔着封

控铁皮

见证了

母亲的

成尸礼

2022-11-8

柏林墙倒塌日口占

封控铁皮

倒塌了

静默人

重新回归

沉默人

2022-11-9

巴甫洛夫的狗

醒来一看健康码

已经三天了

我就像巴甫洛夫的狗

下楼去做核酸

小区里不做

我就去小区外的核酸亭

核酸亭没人

我就去人民医院对过

的24小时检测点

伸过头做完了

我才去准备早餐

为下一次条件反射

滋养一下大脑皮层

2022-10-5

这是人们会说起的一年

千里不送鹅毛

送红码

而鹅毛的闪电战

打成持久战

抬头的一片天

是放添加剂

的海天

而打酱油的

已离不开

核酸

2022-10-5

抢

趁着做核酸

电梯开放时间

下楼提水

趁着电工

脱下大白服

把他拽到家

更换空气开关

一边在社区群接龙

政府蔬菜包

一边在抢菜群

抢萝卜菜花大白菜

在铁皮栅栏

的缝隙

抢了卖肉壮汉

二斤后腿

抢了卖饭老太

三斤煎饼

抢了水果店姑娘

一把香蕉

十个桔子

等跑腿员把

九州到家抢的

花生油火腿和醋

送过来

前阵子大上海封城

投射的阴影

才暂时消散

2022-10-28

饿的记忆

解放前的人

有旧社会饿的记忆

五六十年代的人

有大跃进时期

三年自然灾害饿的记忆

七十年代的人

有文革中物资匮乏饿的记忆

八九十年代的人

饿的记忆逐渐模糊

新世纪的人

都开始惦记怎么减肥了

不料被疫情封城

（以大上海为例）

在脑海里烙上了一记

饿的记忆

2022-10-28

封控风云

天上无人机侦查

地上大白巡逻

饭后我选择

在一楼电梯口转圈

在楼道的黑暗

和楼前的光明之间

来回徘徊

一个军绿色上衣

飞行员模样的小伙

朝我走来

我不禁惊问

不是无人机吗？

他说我是锁电梯的

你上去吧

我说我不是高层

爬几步还是可以的

2022-10-31

苦笑

我爸妈

平时足不出户

竟然比起了

核酸次数

我妈把两手机

拿过来

指着贴满的核酸贴

对我说

你看，我的

比你爸贴的多

我只能

苦笑一下

2022-8-20

无症状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2022-4-16

敦促奥密克戎投降书

奥密克戎等诸病毒：

你们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阿尔法、伽马、贝塔

已在十五日晚全军覆没

德尔塔已掉头南逃

你想和它们靠拢是没有希望了

你想突围吗？

四面八方都是大白，怎么突得出去呢？

你这几天试着变异，有什么结果呢？

这些天来，在我们的

层层包围和重重打击之下

你们的阵地大大地缩小了

你们只有那么一点地方

横直不过十几纳米

我们一针疫苗，一粒药片

就能打死你们一堆病毒

你们的伤兵跟着你们叫苦连天

你们立即放下毒株、停止抵抗

可以保证你们滚出人体后

滚得越远越好

你们想一想吧

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好，就这样办

如果你们还想打一下

那就再打一下，总归你们是要被清零的

2022-4-17

外婆的月光

你是早晨

八九点钟的太阳

你们全家都曾是

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现在依次是

上午十一二点钟的太阳

下午一两点钟的太阳

下午四五点钟的太阳

晚上六七点钟的月亮

晚上八九点钟的月亮

凌晨两三点钟

几道白光夺门而入

带走了晚上

十一二点钟的月光

2022-4-19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几代人

也只是

止步于捧读

只有王龙

一猛子

扎进翻开的钢水

读得入脑

入心

入骨

2021-4-8

俯瞰人间

人间

被口罩隔离成了无数

单人间

2020-2-9

隔离者说

以前没觉得岁月静好

现在才觉得岁月好静

2020-2-17

两天

从农业农村部下达紧急通知

到允许蜜蜂转地落地

用了十天

而养蜂人刘德成

从无法放蜂到自杀

用了八天

2020-2-18

往事并不如烟

一鼓励讲真话

连九零后

都联想到了反右

可见记忆

也会遗传

2020-2-23

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一千年后

这次疫情也会

深嵌进沟壑纵横的历史里

只能用几百亿像素的地图拉近

才能模模糊糊看到

现在这些奔走号哭的身影

2020-2-23

把阴间留给自己

怀疑自己感染

又无法入院

的杨元运

为了家人安全

在回老家的路旁

一座废墟里

上吊了

他留下遗书

让我变成一条鱼

自由自在游长江

2020-2-24

要有光

教皇方济各

为疫情做了一次

特别祈祷

空荡荡的圣伯多禄广场

没有一个人

站立着

成万上亿束阳光

2020-3-29

完美

他把人群

趟成了

一条胡同

越跑越深

一抬头

看到了她

横亘在眼前

心下一惊

真完美

死胡同

2020-12-5

前生挡了后路

每当他和她说这辈子的事

她就和他说上辈子的事

他说这辈子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说上辈子已经在一起了

他说这辈子我想好好照顾你

她说上辈子你已经照顾得很好了

他说这辈子我还想

她说有上辈子一次就值了

2020-11-7

金句的力量

第一次见面

她就给他背诵

张爱玲的那段金句

于千万人之中

于千万年时间无涯的荒野里

很快他们就确立了

恋爱关系待婚关系

婚姻关系和离婚关系

一年一个台阶

没有早一步

也没有晚一步

2019-10-19

自由宣言

雷群要提前退休

我说你又没老婆孩子

提前退休干嘛

他一下子急眼了

拿过一本公务员法

说哪条哪款规定

提前退休必须得有老婆孩子

提前死都是我的自由

何况提前退休

我说你提前死个我看看

他果然从窗口跳了下去

幸亏是一楼

穿过马路

他去买酒去了

2019-10-17

鸡，诗意地栖居

一位抒情诗人

来到蒙山

看见树上蹲着一群鸡

忍不住赞叹

鸡，诗意地栖居

路过的当地人说

都是让黄鼠狼子给撵的

2018-11-6

上天

她把他

当成了试飞区

他把她

当成自己的

天鹅之歌

一只雏鹰

和一只老天鹅

扇动翅膀

都做好

上天的准备

不过他们

上的

一个是蓝天

一个是西天

2021-1-20

不许动

血压正常了

几十年

突然偏高

让他意识到

一定是枪口

或者伤口

抵住了

血的后背

使血的毛发

在毛细血管

直竖起来

2021-2-4

阳光中的向日葵

你看到了吗

你看到阳光中的那把葵瓜子了吗

每一粒

都是从向日葵里

抠出来的

2019-4-13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佛从来就没有瘦过

耶稣从来也没有胖过

只有人一会儿胖了

一会儿瘦了

胖的时候自我安慰

有佛相

瘦下来了

就对着镜子喊一声

耶

2019-4-13

六月的诗篇

苏打水冲了龙王庙

五十步笑了马拉松

杜尚的泉

还缺个马桶盖

伦纳德的辫子

还缺根红头绳

春秋五霸

咋不如冬虫夏草

你们依然是你们

但两宋成了南北宋

天下足球

唯使君与操场耳

历史上那么多

收拾不了的事情

最后还不都整整齐齐

侬垃圾分类了伐

2019-6-29

十九年，下半身再聚

十九年

可以让诸葛亮出十次庐

让朱棣靖六次难

让澳洲塔斯马尼亚州的一只野兔

佛罗普塞(Flopsy)

成为最长寿的兔子

十九年

可以让沈浩波从昆明小街

写到花莲之夜

在通往牛逼的道路上关心起一只蜗牛

十九年

可以让尹丽川骑马走三关

拍好多片

陪女儿长大，然后容颜不变

十九年

可以让巫昂干脆我来说

到干脆我不说

不想大张旗鼓地走入你的生命之中

十九年

可以让南人从航天部的胖小伙

变成航天部的胖叔叔

可他惦记的，还是诗歌的最顶部

十九年

可以让盛兴摆脱了安眠药

四点爬起来给孩子烙油饼时想

只有神灵不愿我忧伤？

十九年

仿佛九十年，每个人都活到了今生之外

然后再乐呵呵地跑回来

hi，you！都在。

2019-6-12

很少有哪一个帅哥的眼神不被文革桥曲线无情解构

在酒桌上

沈浩波提议

让女诗人

评哪位男诗人帅

82岁的任洪渊

也不甘示弱

他让大家

搜他年轻时的照片

57年的他

目光纯净

根本看不出

10年后

开始悲怆地望着

他们那一代人

2019-8-27

七十年代记事

我妈就是上山下乡的积极分子

当年是临沂县

第一批披红戴花下乡的

后来她为了回城

频繁到县政府去找

又成了

第一批上访的

2019-10-19

刷屏自信

每个朝代

留在历史上的诗人

都寥寥无几

可并不妨碍

成千上万的诗人

在所处的朝代

乐此不疲地写

在竹简上写

在帛上写

在纸上写

在键盘上写

在手机屏上写

如果这时

从未来

跑来一个人

对他说你写的

一句也留不下

他会头也不抬就骂

去你妈的

2018-5-30

硼砂与奶粉

一家淘宝店

销售水晶彩泥

被《生活帮》曝光了

我们来到她的仓库

负责办案的同事

一边做笔录

一边问她

你的孩子也快出生了

你会让她玩

硼砂做的橡皮泥吗

她低下头摸摸肚子

说就为了给他

挣点奶粉钱

才刚开网店

2018-4-10

白洋淀记事

七十年代的

某一天

芒克和严力

作为女方的伴郎

去白洋淀

被男方

轮番轰炸的陪酒人员

灌得大醉不醒

到了第二天

一同前去的兄弟

以为他们完了

跪在床前

哇哇大哭

他俩才缓缓

睁开眼睛

2018-9-21

你见过大海

闲聊时

韩东突然想到

一个新剧本的道具

便问沈浩波

装30万需要多大的箱子

沈浩波用手

比量了一下体积

韩东笑道

你见过大钱

2017-12-3

行为：汉字是怎样变成悟空的

时间：2020年3月10日至

地点：七十五亿人类肉眼和手机屏

作品：汉字为了抗删，不得不七十二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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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梵文、金文、盲文、西夏文、英文

德文、日文、拉丁文、契丹文、女真文

达尔文、突厥文、越南文、法文、西班牙文

龟兹文、蒙文、满文、韩文、察合台文、俄文

藏文、瑞典文、意大利文、希腊文、马来语

古吉拉特语、爪哇语、他加禄语、波斯语

阿塞疆语、加泰隆语、犹太语、佛兰芒语

印尼语、精灵语、克林贡语、龙猫语、世界语

库尔德语、希伯莱语、葡萄牙语、马耳他语

阿拉伯语、土耳其语、印第语、孟加拉语

粤语、方言、腹语术、读心术、传音入密

区块链、贾湖刻符、纸草文字、印章文字

楔形文字、东巴文字、山顶洞文字、玛雅文字

2020-3-11

2020年诗篇

连最大的人才也没想到

天公不拘一格降下的竟然是口罩

连景阳冈的大虫也没想到

它虎躯能震断哨棒却震不断那声口哨

连横槊赋诗的曹操也没想到

草船上站着的那伙全是假的

连内伤逆流成河的小四也没想到

这个歉没随鸡犬升天，还是一人得道

连雄姿英发的三胖都没想到

肉汤作为理想竟然能固若金汤

连能言善辩的川普都没想到

好忘词的拜登也敢驶入好望角

不想再连了，因为人一排排逝去

地球什么时候被挖成了陷阱

不想再连了，因为步步为营

删我竟然是志摩当年用过的笔名

科比走了，留下了曼巴精神

马拉多纳走了，留下了上帝之手

钢琴家走了，至少钢琴还能留下

家走了，什么就都留不下了

人间值得，单人间不值得

孤独的人是张楚的、张展的、张玉环的

现世安稳，现世报不安稳

李志、李白、李文亮在每一条伤心的应天大街上

2020-12-31

我怕来不及

赶紧囤菜

宁愿撑死也别饿死

赶紧囤粮

来不及深挖洞就挖墙

赶紧囤水

弱水三千能取几瓢就取几瓢

赶紧囤书

书中自有颜如玉黄金屋

赶紧囤路

把退路后路末路都修好

别把未来放在一个篮子里

赶紧囤云

云喝酒云计算云会议云闪付

包括人云亦云不知所云

赶紧囤人

把拉黑的都大白

让他们紧紧包围

赶紧囤胆量

虎胆熊胆豹子胆

没吃的了还可以卧薪尝胆

赶紧囤勇气

我们都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赶紧囤记忆

往事只能回味

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

赶紧囤自己

错峰下地挖个坑

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

春天里

2022-5-1

活的太快

一出生就等死了

一直立就驼背了

一说话就失语了

一走路就没路了

一入学就辍学了

一入队就掉队了

一点头就驯服了

一鞠躬就趴下了

一工作就退休了

一恋爱就禁欲了

一领先就落后了

一高调就哑巴了

一拥抱就分手了

一见面就绝交了

一吃饭就绝食了

一喝水就渴坏了

一结社就解体了

一团结就分裂了

一前进就倒退了

一憧憬就怀旧了

一重建就破坏了

一真实就虚假了

一有为就无为了

一呐喊就彷徨了

一谦虚就骄傲了

一奋发就躺平了

一上位就下放了

一扭捏就露馅了

一发财就破产了

一升官就留置了

一扎根就移民了

一大师就小丑了

一亮相就尴尬了

一显摆就打脸了

一健康就弹窗了

一返乡就流浪了

一密接就熔断了

一累加就清零了

一辟谣就实锤了

一发布就删除了

一纪念就遗忘了

一保鲜就腐朽了

一停顿就弥留了

一合眼就死亡了

2022-11-6

录上了没

古代发俸禄是按季节发，每到春夏秋冬，官员们遇见就互相问：禄上了没？

我家旁边有个烧烤店，生意特别好，预约桌位还得排队，熟人遇见就互相问：撸上了没？

四年一届的鲁奖评选，是许多诗人的心头肉，既担心自己落选又担心别人中选，快揭晓时就互相问：鲁上了没？

咸丰身体欠佳，在避暑山庄每天都要喝鹿血补充体力，到了饭点侍卫就到御膳房问：鹿上了没？

杜德伟的母亲张露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上海歌后，演出时场场爆满，有的歌迷只认她，在剧院门口买票时就问：露上了没？

唐僧师徒四人取经用了十四年，走了十万八千里，其实只有八千里路，剩下的十万里全是在崇山峻岭和穷乡僻壤间跋涉，骑在白马上的唐僧经常在颠簸中打盹，觉得马背突然平稳时就问悟空：路上了没？

西塞山前白鹭飞经张志和一写，成了一道风景，后世很多游客慕名而来，除了吃肥鳜鱼，就是看白鹭，野生白鹭都飞走了，只能用饲养的家鹭，很多心急的游客就问放鹭员：鹭上了没？

鲁滨逊老了，去岛屿的陆地上打猎觅食只能靠礼拜五了，他躺在漂流船上晒太阳，看见礼拜五跳上船舷就问：陆上了没？

有个朋友叫雷群，特别喜欢吃卤肉，不论谁请客，不论在海鲜店还是火锅店，他坐在桌上都问：卤上了没？

招安还是不招安，其实也是宋徽宗的一个心病，他觉得宋江吴用这些无用小吏不值一招，随着呼延赞关胜这些将军纷纷上梁山，他觉得招安的阀值快到了，听说大名府的卢俊义也蠢蠢欲动，每天上朝他就问：卢上了没？

电影庐山恋风靡一时，庐山成了青年情侣的圣地，上完庐山再扯证成了八十年代新一辈的标配，在登记窗口民政局大妈递表时总是笑着问：庐上了没？

江山往来人，但爱鲈鱼美，但驾着一叶舟出没风波里的渔夫却很辛苦，他们捕捞一天只为到江边酒馆换点碎银，撒网时总爱自问：鲈上了没？

周郎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成了很多将军的偶像，为了增添军事自信，他们进行大型实景模拟，桅杆好弄，随便一根树干就行，可船桨技术含量高，得刨平打磨雕花刷漆，每次都是樯立起来了橹还没制作好，他们谈笑前就得问：橹上了没？

我们现在叫躺平，古代叫碌碌无为，遇到提笼架鸟的八旗子弟还不敢嘲弄，怕他们路怒，只有遇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方仲永，古人才问：碌上了没？

现在有了摄像机记录仪，一切以影像为证，因此一碰就要倒，一倒就要问：录上了没？

2022-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