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年筑城九月疫情（长诗）

人之生命存在，在于一个人有他的想法有他的声音，

让这些想法这些声音留在延续的生命里，而这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黑夜光芒光芒黑夜

暗黑天空太阳终将破晓

——题记

李勇

一

夜望明月

道是西风袅袅秋

晚风心里吹

瑟瑟暗黑望窗外亮光

怅然独向隅

南明河水音尘绝

二 

静

默

静默

静默静默

静默静默静默

静默静默静默静默

静默静默静默静默静默

静默静默静默静默静默静默

静默静默静默静默静默静默静默

静默静默静默静默静默静默

静默静默静默静默静默

静默静默静默静默

静默静默静默

静默静默

静默

静

默

三

空空如也的空荡荡

空荡荡的空

空而不空

你不空

我空

我空了

如空感觉坠落

缀满九月栈道

黑黑白白步履依偎桂花树

落英缤纷熙熙嚷嚷

很多声音躺在地上

聆听这一夜的不知何夕

四

1

一个窗户关上了

一扇门关上了

一间房关上了

一栋楼关上了

一片小区关上了

这个城市关上了

你被关了进去

我把自己也关了进去

在这秋风扫落叶的九月

2

望着天天阴望着地地冷

排着队天黑着

一步步梦靥

3

做核酸抗原自测

如一日三餐

你不敢失去绿码

4

吃了睡睡了吃

早上起来晩上睡

在房子里放风

你自由的囚在家里

5

粮食和蔬菜

水和食物

一样也不能少

吃一口饭

咀嚼一个日子

6

口罩遮面堵住了嘴

我是个不是哑巴的哑巴

外在的空气咽不下去

生理上抗拒还是要张开嘴

等着大白核酸采样“捅”喉咙

7

夜是黑的暗黑的夜

灯一直亮着陪伴我

光线的影子里睁着眼睛

守望那颗星星

8

这样的消息那样的消息

这样的发生那样的发生

里里外外空气里弥漫

流动这样那样的存在

9

进入这个气球

高低起伏跌宕不羁

喜怒而又无常的情绪

一缕缕一丝丝愈发膨胀

我能引爆吗？

10

无奈也好愤懑也罢

你苟延残喘

在这个他妈的世界

11

找不着北了

我在哪

就在这个家

可我迷路了

五

寒气在静默中寒气

这静默在寒气中静默

六

游荡在这个秋天的路上

这是个怎样的世界？

七

凉嗖嗖的孤寂颤栗

颤栗孤独之孤独

天外天空寂

空寂了你也空寂了墙屋

人世间太多喧嚣

八

现实魔幻魔幻现实

这个天

变着脸一会晴一会雨

九

不觉间漆黑一片天

花儿凋零荒芜泥土

鸽子也在秋的雨

凝结静默

我的眼睛秋雨里湿润

十

宁静的听得见这秋风此起彼伏的声音

我的静默又该是一种怎样的宁静呢？

宁静中静默抑或静默中的宁静

十一    

最后一片叶子

落在秋天的风里

寻着花儿的容颜

消融于黑色泥土

那只鸟儿飞过来

亲吻云空飘过的芬芳

芬芳之后蹲在地上

捡拾倘在喘息的声音

呼吸延展开来

山那边的河已经消逝

十二

撞了南墙天空

脚底下舞蹈

重金属撕裂咆哮

风情万种的呼啸

穿越八百里呼吸静默

月亮去了远方

十三

叶子从秋天落下

遮住我的眼那朵花

在我的睫毛上舞蹈

风过耳春在妖娆

一种妩媚风情万种

依偎在这个城市门口

遥想山那边的风光

十四

一只飞鸟在这个城市的树上

被红码囚禁

再也飞不起来

想给这鸟儿送点吃的

没有通行证

插翅也飞不过去

十五

夜黑封闭我的白昼

煞人秋风萧瑟

满目秋雨梧桐

眼眸筑城九月

桂花树下把盏无语

夜还是黑黢黢的

十六

今天一个口罩

明天一个口罩

出门不能没有口罩

口罩遮面封堵病毒

说的话被过滤

一次又一次

大口呼吸吐故纳新

免疫细胞再生因子

你现在哑默

十七

找谁呢

秋风里

我不和你说话

找不到话说

十八

一个没有星月的夜

夭折在暗黑山路

二十七朵向阳的花

再也不能回来

这个向阳大院

从此了无生气

这个城市也在这个黑夜黑了

中秋日看不见月亮

向阳的日子没有阳光

鸟儿们悲鸣

哭泣的日子撕碎伤痛

压在心底之上的沉闷

时不时叩击我的祈愿

我和鸟儿望着天空

十九

是的没有光亮的地方

那块红布遮住

道路的方向

回家的路在哪里

泪水静默流淌

河流此刻干涸

二十

那只黄猫独自在黑夜

静默守望期待着

熟悉的声音敲响

家里的光亮

从昨天的黑夜到今天的黑夜

天黑了天亮了天又黑了

什么时候我能

抱着黄猫嚎啕大哭

二十一

秋虫鸣叫河水流淌

天地时空声音交响

秋风秋雨在这九月的静默日子

你的生命难以忘却

二十二

这个小男孩戴着口罩

手上牵着的小黑狗

戴着口罩

我也戴着口罩

排着队长长的

是在凌晨五点半

张开嘴等着大白做核酸

是在自由状态中

很自觉地他妈的我做着这个事

二十三

大快朵颐啊

辣子鸡香酥鸭

回锅肉红烧肉

糖醋排骨宫保鸡丁

糟辣鱼酸汤鱼

折耳根炒腊肉

肠旺面牛肉粉

恋爱豆腐果

酸汤丝娃娃

还有好多好多

一盘盘端上来

不亦乐乎快哉快哉

睁开双眼南柯一梦

二十四

坐在门口望着桂花树

我把这个秋放进嘴里

苦涩孤寂形单影只

吞咽核酸我恐惧那个红码

桂花酒进入苦涩血液

二十五

他妈的这个世界

莫名烦躁点燃静默

空气滋滋作响

苦闷沉沉一把火燃烧

烧掉了我的头发

也烧掉了我的思想

如蚁的万物了无痕迹

树木停止了呼吸

花草颤粟不再说话

没有绳索捆绑的脚步声

听得清是转着圈磨砺

画地为牢的身影

一个个倒在线条上

这些线条在黑夜

一笔一划撰刻

二十六

还有那狗日的粮食

也是越来越稀薄

坚硬的稀粥也无法

坚硬我的肠胃

喝一口热水

冷却滚烫的饥渴

摊开手掌画上一个月饼

对着夜空一点一点噬食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二十七

从境外飞机上下来

成都机场

防疫巴士拉你

进入隔离酒店

读孔维勤你的微信

隔离七天

你说已辟谷二日

服食空气

我在静默你在吸风饮露

二十八

这是最后一个苹果

放在嘴边贪婪的闻了又闻

再一次忍住放在桌上

第二天再次拿起这个苹果

拿起又放下

第三天又拿起这个苹果

忍住了忍不住

诱惑坚强的融解了我的忍住

用小刀划了一片

咀嚼苹果香

一个小时后又划了一片

一个小时后又咀嚼

之后一个小时

有时不到一个小时

有时一个小时多

十二个小时后

我把苹果籽也吃了下去

还要多少天

可以出门去买苹果呢

二十九

这个秋天是真实的

我身边现在的生活是现实的

活着就是一种真实

当然也是一种现实

三十

这其实就是一种真实一种别样的真实

可以不丰满可以不全面可以不深刻……

但是一定不能不真实一定不能说假的话

三十一

不要再见九月

这个九月没有

中秋月圆

酒干倘卖无

三十二

今天晚上实在睡不着

把失眠放在枕头上

夜空冷色窗外漆黑

树上的鸟儿睡了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在暗黑里我黑黑的

黑黑的暗黑

痉挛恍恍惚惚

神经错错乱乱

这个世界是黑的

我黑进了九月的这个夜

三十三

这个日子是一

这个日子是二

这个日子是三

一二三四五六七

从头到尾头尾相接

这是开头也是结尾

最后的日子

在结束时开始

我没有了过去

等着最后的零什么时候到来

三十四

在每一天的生活里活着

在每一天的生命里活着

活着就是我的人生

活着很不容易能够粗茶淡饭的存在

就是一种最真实的活着

这些日子里我的经受走出门走进黑夜

那潺潺流水在我心里喘息

三十五

眼前餐桌上的这个西红柿

日渐衰老由青而青红而红透

每次想要西红柿炒鸡蛋

都想着在过一天吧

过了一天又一天

今天不再静默了

而你不再嫣然

三十六

这世界是属于每一个生命的

(2022年9月3日——2022年10月5日完成此诗，10月10日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