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峡谣曲(组诗)
跨过台湾海峡
每次跨过台湾海峡时,
我的裤腿都没踩湿。贝壳们
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好像我搞了什么小动作。
常常,海底的铃声响起,
我总以为是催我跳海。
说实在,贝壳的深渊
远远比不上海峡的深渊,
肉肉的,不像海峡瘦骨嶙峋。
为了准备妥当,我借了
一副鱼腮,但怎么都装不上。
绝望之余,我虚心请教
潜艇和其他的金属玩具,
但遭到了一致的白眼。
连锯鲨都会拦住我问:
“星星有没有贴在胸前?”
为什么,我凌乱的牙齿
就不能当作通行证呢?
毕竟,所有指纹都被海风
吹乱了,变成身体里的
漩涡,而头顶的椰子树
也被席卷到天空……
我在台湾海峡数鲸鱼
无聊的时候,
我就去台湾海峡数鲸鱼。
坐在软绵绵的云端,
看它们喷放节日焰火,也常常
不小心把鲸鱼数成鱼雷。
海浪刷刷,奏出迎宾曲,
细听之下,还有晴天霹雳喊出
嘶哑的口号,仿佛庆典
就要开始。极目远眺,
却望不到西湖上的莲花,
更找不见东海神龟的鼻子。
巨鲸悠然徜徉在浪花间,有时
鲸须也露出笑容,被吞噬的
鱼虾们像是挤在新建的游乐场。
我捏住云的裙边,闭上眼睛,
仿佛也已融化于巨鲸的胃液,
哼着童谣,沉睡。
我想把台湾海峡拉长
我想把台湾海峡拉长,
绑在腰间,再插上
一支金枪鱼。还是叫它
鲔鱼吧,装不上子弹,
当然只是吓唬自己。
我想把台湾海峡卷起来,
炸成麻花,顺便喂鱼虾。
只是,狡猾的海鲜们
早就躲别处了,要不,
这一碗还是做成素食吧。
我想把台湾海峡掰成两半,
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
不小心,一掰就碎了,
顾不上镜中的美颜。
如何能从海底点燃焰火呢?
无奈的海峡
坏消息是,海水也染上了病毒。
先决定,要不要撒上胡椒粉,
让热带鱼把毒液从喷嚏里打出去。
但座头鲸可不是这么想的。
自以为喊一声就能响彻太平洋。
海不算深,但又不够宽,
胡椒粉也不过就是爽身粉。
夸夸其谈的战舰向岸上泼水,
这又何必?连虎鲨都能优雅起来。
海上,落日脱掉了短裤
跳下天空。鱼虾们都吓坏了。
就这样告别,也没人在意
影子究竟是何时消失的。
好消息是,鱼还在气泡里吐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