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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二壹年第二期
栏目主持:苏拉
主编:杨炼 执行主编: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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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三白,九八年生,江西抚州人,曾获第三十七届樱花诗歌奖,诗歌见于《星火》等刊。 |
北三白的诗 |
信奉的一种
球形灌木上
有蝴蝶,丧失了伴侣
泥土掩埋了草垛稀碎的
沉重感。 我的感知像浪潮
而礁石与堤岸
依旧坚牢
黄昏布下错觉
它渡河的姿势与梧桐
被倒映,河水贯穿所有的
细枝末节
任何角度都适合,接受阳光
以及这迟钝的转身。旁观者,背离
人型梯墙,尖塔上的琉璃瓦
尽数脱落,裸露通红的脊骨
塞纳河水缓慢冲刷着
纸质的偏见。 是大火,卡西莫多,路人的凝视
让它再次成为信奉的疆土
冬至
我已经说服落叶,腐烂
成为土地的一块肌肤。在雨季还未到来之前
苍耳的种已经悄然种下,浪游与蛰伏相继发芽
这个冬日,无非是春的的过度
是必须摄入的一场纷乱
森林、澡泽和原野,我们曾与雪山
共用同一个名字
也曾目睹泯灭与丛生
如果可以,我要像蝉一样死去
在那之前,我要在黑夜中焚烧
只将眼睛赠给麦田
让它看见黄河浑浊的泪中闪耀的星辰
看见寒风吹来疲倦的秋雁
十二月
在冬日
习惯用徒然来结束对话
在漫长而又煎熬日子中阐述
梧桐如何织网捕雪
鸟儿落地前,会收起翅膀
松软而又脆薄的枯叶,总要发出响声
来回应它们的觅食亦或嬉戏…
我坐在长椅上,用力向后靠着
手指敲击着冬天该有的节奏
沉默,思索风的归路与天空的遥远
遗憾的是初雪始终没能再次与我相遇
这种失落尤为强烈,迫使我起身离开
温度便被剥夺。
一切事物都是单向的,所以
才会有消逝来形容它们
灰色的结构,曲解一切善意。
我们都未曾获得这世界里
一片良知的阴影
有些时候,放弃描述
用比喻更贴切些。
严寒的逼迫是无声的
我在一页薄纸上
读飞鸟与桦树彼此的骤停。正如此刻
我与屋内的空气相互拥挤
凝视发热的钨丝——
艺术吊灯拥有裂纹,也许光也拥有
我们心中也拥有
日落(组诗)
I
隔着窗子,向外看
晴天照亮附着于玻璃上的灰尘
我将跳动的它们叫作蜜
颜色暗淡的,渴望肺部
与我吐出的烟雾是近亲
它们总能记住细小的事
微不足道的,如同它们自己一般
流落处净是宁静的
麻雀栖息地。我曾坚持不懈地追忆过往
而过往永远停在原地,不肯回头
像河堤的一排排水位柱
逼迫着潮水退后
远处的雷声蠢蠢欲动
此时我在日落的道路上停住脚步
屋后芭蕉在等春潮和细雨
赤色的云霞让我去想你
去想嫩绿的蕨菜与蓝色窗棂
II
远山上树木站立,鳞次栉比
的天空在顶端燃烧
如同投入火中的巨幅女子肖像
我伸手欲将其捂住,遥远的炽热
使我感知盲目
夜幕降下时我便会离去
放弃成为阴影的机会
在杏花岭,麻雀
要飞离巨人指间的六线谱
许多芦苇为淤泥倒下
变成青草,缄默又顽固
我们的天空惨淡如梵高的油画
每一片云朵都飘得缓慢
娜塔莎!我无法不去承认
取悦你的是说不出名字的东西
如晚风轻轻躺过耳畔
霞光错落一身
III
红岩上保留的水迹在拒绝
雷雨锋面,像你入夏时拒绝咖啡
加糖,以便拥有整个午后
晒干长信。而短暂的存在
如我一声呼喊,椋鸟坠林仓促
你在堤岸的起身
从此流云一去无返。植被们无家可归
可落日一成不变,它不曾
问过我的姓名,而我也只叫它太阳
风不断吹赶头顶的薄暮
余晖洒在身前,绕过我臃肿的身体
阴影悄悄躺过缝隙
爬上山峦入梦。暮色下
躬身折花的你长发如瀑…
我终究要走入夜中,贩卖所有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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