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壹年第二期
栏目主持:王自亮 余刚
主编:杨炼   执行主编:田庄
余刚, 诗人,1957年出生,毕业于杭州大学(现浙江大学)中文系,1980年前开始写作,出版诗集《梦幻的彼岸》(合集)、《热爱》、《超现实书》、《锦瑟》;随笔集《更新的火却在消失》。作品收入《新浪潮诗集》、《后朦胧诗全集》、《以梦为马》、《先锋诗歌》、《新诗三百首》等数十种书刊。现居住杭州。
《新山水诗》编辑手记
余刚

新山水诗的构建,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自谢灵运以来,许多诗人沉溺于山水间不能自拔,他们寄情于山水之中,寻求人生的真谛,留下了众多的名篇。山水诗在诗歌史上占有独特的位置,特点是经营心境,注重意境,发掘古之幽思,在自然中逍遥。唐诗重意境,对山水诗的发展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特别在边塞诗方面独树一帜。新山水诗应该与古人不同,在今天,人们的视野前所未有地开阔,由于技术条件的成熟,真的可以“一日看尽长安花”。同时,由于人类过度的开发,由于自然规律的不可转移性,引发了人们对大地、天空、海洋、生活所在地的忧虑。那么,新山水诗的走向,一定有更多的选择,一定是对生存境况的极大关注。

事实上,近几年人们自觉或不自觉侵淫于山水之中,写作的视野无限开阔,写作的手法十分灵活,创意无穷。由于诗歌容量的扩大,长篇诗歌的盛行,以诗行代替游记的方式层出不穷,于是我们看到,以长江流域、人迹罕至的楼兰、河西走廊等浩大题材的长篇诗作或组诗不断出现,为这些奇异的、连绵不绝的山水地形注入了强大的生命。如此广袤的、大范围的描写,这是以前所没有的。有的借助一幅黄公望的画或一篇古文字,在古与今之间来回穿插,为富春江等山水注入了不朽的灵魂,也表现了人性的光辉。这种文本与诗行、文本与文本之间的叠合、结合、组合,是诗歌也是山水诗新的表达方式。更多的作品,则是对数量巨大的废墟、遗迹、景观的扫视和体悟,既是对人类文明的反思,也是赞扬。当然这里面的主题并不单调,是极其复杂的,也因此获得前所未有的高度。

本期的新山水诗既有上述的特点,更有新的发展。周瑟瑟的诗不长,但他的题材其实是很大的,例如死海、黄河、飓风。对于这些已知的事物,他不去直接描绘,而是通过一个又一个细节,展示了人与自然的各种关系,包括相处、应对、改造、体验,最后达到和谐。《死海》是一次深刻的体验,而那么多的体验,其实来源于自然,这就是死海存在和给予的意义。立意很高。《黄河》无疑有很深的寓意,就不再这里描述了。《飓风》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诗中说“只因为飓风/以缓慢的速度移动/我往门窗上/每天钉一块木板”。每天钉一块木板,这就是世世代代的人类所做的事情吧。极富动感的是《丹霞山》,除了里面的顿悟、禅意,最后达到的是物我合一。这类山水诗其实是一种升华。

上官南华的《樱桃园记》,是一个新的文本。这首诗让人想到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当然主旨和写法不一样,开掘和用力的地方不一样。可以说写得很有感情,特别是写作时注重了时辰,通过不同时间段的观察或领悟,与樱桃园进行对话,表明作者全身心地沉浸在大自然的馈赠之中。在一个地方反复观察,沉思,领悟,这难道不就是加里.斯奈德的做法吗。这当然更是我们自己的传统。

王君的诗特别有意思,也是引人注目的新文本。他开辟了山水诗的一个新领域,感觉他所写的地狱是道家的地狱(也许不是),但无论如何,将我们领入一个神奇的意境当中(刹那间我忽然想到了但丁的《神曲》)。他的诗其实深浸于传统文化之中,又及时走出来,他还会走向何方呢。感觉他还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这期颜梅玖、秦风、石人、亚楠、杨雄、王子俊、卜寸丹等的诗都达到相当水准,其中有的作品我很是叹服。他们同时也是很活跃的诗人。

在设想中,新山水诗的主要标志之一就是气韵生动。翁贝托.艾柯在其创作谈《玫瑰的名字注》这样阐述:“进入一部小说,就像去山中远足:应该一鼓作气,否则就会马上停下来。诗歌就是这样的情景。”他说的不仅仅是方法。

(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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