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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二壹年第二期
栏目主持:王自亮 余刚
主编:杨炼 执行主编: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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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俊,诗歌小说散见于《人民文学》《扬子江诗刊》《诗探索》《星星》《诗潮》《草堂》《诗刊》《安徽文学》《江南诗》《诗收获》等,获第八届扬子江诗学奖,现居四川攀枝花。 |
王子俊的诗 |
在大峡谷
其实,我来不来环顾,这些都是
最陡的青山。
一弯江水,
一样会重新流走。
一样不会带走,这驮在马背上重物一样的
云雾。
想想多少个万年,
开着火车已过,此刻的
缭绕不过是暂时的缭绕。
……雾敞开了,金沙江伞兵一样突现。
雾围过来时,就像压锅盖
包紧群山 ,
抓牢江湾。
……我知晓的意义也不要谈了,
江水走了多少年,神迹
就坍塌了多少年。
灵魂早没有了重量,有的不过是夸大的
扑腾。
唯有麻鹬的鸣叫,来自胸腔,它拯救了孤独。
独影自命
左侧的大黑山,右侧的保安营,
抱紧了夹角。
一秒之内,我把闪电安放进山巅上的暴风雨。
金沙江还真是宏阔,
穿深峡,
瞬间,就变成了咆哮的小野兽,血脉贲张 。
別太在意了,山水放纵,它躲进沟壑。
各怀心事的流水,
锦绣一样的荡漾,令我独影自命。
月下起舞
如果,要完全理解金沙江,对我
一生的影响力,
那我必须像描写绳索一样,写写江岸晓月,
写它凌乱的肩骨,
或者写满月之夜,
群峰像一块移动的白骨,嶙峋,让我
吃尽苦头。
是啊,我孤立的理想主义身体,深藏春山,
……如月下起舞,
如白鸟有鸣。
它,真是一件令人烦恼的大事情。
我的悲伤
这幽谷,这被围困的,那些小面积的最危险。
多么像从米易县城,到白马镇
之间的小距离。
之间飞行的小白鹭,苍鹭,它们失控的飞行,
多么像我沼泽般的悲伤。
……众所周知,一个人的悲伤,
多么像一只切叶蚁
与另一只切叶蚁,在橡皮树下发呆的一个下午。
前溪观石记
涨水跑尽昔格达,就退场了。
新鲜的石块
占据河谷。
结伴而行的
河神们,一路挑着鹅卵石,实在跑不动了,
就扔掉这些没人接手,恶劣的
神迹。
……我关心的拦河坝,再没拦住过
河水波光。
谢天谢地,
昔格达,河流方寸已乱,
前溪营帐已经搭好,美好的石头已经归位。
上午的昔格达,遇一群无人看管的马
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这群马
在昔格达后山,
安静地吃着去年的黄草。
它们越朝山顶走去,影子就会越延伸。
不必担心它们……日落之后
回到马厩的马群,气质迷人,仿佛找回了身体的魅力。
山水
这指骨上的月亮,为一物,可以流离。
这焰火大会上,溜号的小火星 。
这刀尖上涂抹的毒药。
这终身的负心薄幸,哪要什么脸面?
这上街的令旗,都有计划好的暗算。
这万物的味道,正在怀春。
这星空和大海空掷的全部重量,是冒险的。
这落日,从斜坡滑落,让光又从斜坡上升。
嗨,山水,
这摇晃的素食主义者,给他脸封印,发配万里。
等觉寺
后门一锁,
等觉寺的两座白塔,就被关在了寺外。
准确地说,
等觉寺,早就不该叫寺了,
它没有一个和尚,也没有一尊菩萨。
空空荡荡的院落,
除了几个游客,
就剩一些几年前才复制、做旧的青铜和石器。
有一会,北风吹了那么几下,
白塔上悬挂的铜铃,就叮叮铛铛响那么几下。
过一阵,原来等觉寺的庭院,
那两棵侧柏,一株紫薇,也才跟着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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