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忘望最广为人知的是他的平面设计。他在这一领域内的成就之高,声誉之隆,无待我多言。
但谁都知道,若没有深厚的绘画功力为援,要获取那样的成就和声誉是决无可能的。多年前见到旺忘几幅俄罗斯速写时,我曾久久痴迷于其精湛的线条和通体的灵动,以为当代罕有出其右者。如果说那更多折射了我的孤陋,那么,后来他那些融荒诞的变形、拼接和超级写实主义于一炉,既十足实验风格,又视界开阔、且不乏思想深度的系列画作,之所以被论者誉为“视觉艺术的史诗”,就只能是基于其在业内引发的普遍震撼了。 这是否也足以表明,旺忘望于锋头正健时突然迷上写诗并非偶然?这不是说他的诗是他视觉艺术的自然延伸或必要补充,而是说,他过于骚动不宁,以至倾向分裂的灵魂,他过于敏锐的直觉和过于发达的交感神经,他过剩的创造力,以及所有这些与其表现形式之间过大的张力,需要一种更自由、更强有力的语言方式。相信这也是他的诗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更多诉诸直抒胸臆的原因。这对通常的诗人来说肯定是一种缺陷,但对旺忘望来说,却是他形成个性的根本要素之一。在我看来,他从不缺少内在地达成北岛所谓“危险的平衡”的能力;而恰是有赖于对这种能力的反复锤炼,他的诗才日见进境,越来越富于美学意义上的说服力。 中国艺术传统历来强调“诗书画一家”,由此互兼诗人和艺术家身份者在在多是,那些在两方面均达成极高造诣的人,则往往被称为“双绝”甚而“三绝”。当代诗人、艺术家所置身的历史语境和人文生态的巨大差异,尤其是市场因素介入造成的间离和困扰,使得这一传统渐趋式微以至破碎,但远不能说已然终结;其潜在的活力和可能性,正系于如旺忘望这样努力拓展的个体。就此而言,本期将其诗画作品作为“主编特别推荐”隆重标出,既是一种致敬,又是一种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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